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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第4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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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是人是鬼,皆是有缘,姑娘可是要同饮一杯?”

墨九先前以为是府里哪个厨娘或下人偷偷藏了东西,躲在这里吃独食,这才想分一杯羹,却没想到会是一个陌生男人。

她戒备地稍退一步,半眯着眼观察他整洁华贵的衣裳,觉着他不像鸡鸣狗盗之辈,略略放心地吸了吸鼻子,“你吃的什么酒?”

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梨、觞。”

这个酒名有点格调,但墨九没有听过。

她又问:“你吃的什么肉?好香。”

他轻轻一笑,“桂花肉。”

这个菜名墨九倒有听过,但从来没有吃过。

她点点头,吸一口香气,“先说清楚,我吃了你的,可不会嘴短。”

他一愣,遂又笑道:“以食会友,乃人间美事,何来嘴短一说?”

“以食会友,说得好。”墨九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对吃有一种天生的执着,几乎把吃当成了身为人类可以享受的一种至高快感。可大晚上的,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喝酒吃肉,好像也不妥当昂?她不由又有犹豫,可那人却悠然道:“桂花肉是临安名菜,楚州可吃不到这样正宗的。梨觞还有一个名字,叫萧氏家酿,寻常人也吃不到。”

墨九承认被诱惑了。

可她又不傻,哼一声,回道:“楚州吃不到,你怎么有吃?萧氏有家酿,我怎会不知?”

她回敬的话很顺口,那小脆声顺着夜风荡入,竟有一丝娇憨地味儿。

那男子笑了笑,“因为我带了临安的水,临安的肉,这才做得成正宗的临安桂花肉。”

“你做的?”墨九瞪大眼,看怪物似的看他。

所谓“君子远庖厨”,时下有身份的男人,可不会下厨。难道是她看错了他,或者这个是旧时代的好男人?

不管为什么,她对会做饭菜的人,都有好感,“不错,真君子也。”

他不以为意地拂了拂袖口,又回答了她第二个问题,“萧家在百余年前,曾是酿酒世家。如今萧氏也有酿酒,但所产的酒或叫萧氏家酿,或叫梨花醉,都不再是‘梨觞’。只有一百年前陈酿在大梨树下的那一窖,方叫‘梨觞’。百年变迁,梨觞已不多,每一坛都贵若黄金,普通人自然不知。”

墨九呵呵一声,“你这个牛皮吹得真精彩,差点就骗住我了。既然这样名贵,堪比黄金,萧家又不缺银子,为何独独给你吃?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中途并不插话,等她问质完,才安静地望着她道:“萧家的远亲,过来贺喜的。”

这个回答很有水平,偏了,又像没偏。

墨九知道萧家的三姑六婆远近亲戚很多,她入府这些日子,就没有把他们记全过。或许他真是萧家哪个比较得脸的亲戚,这才讨得了酒也未定?

这样一想,她咽口唾沫,暗自决定为了吃,先放下智商好了。

“既然你盛情相邀,那我就勉为其难。”她也不怕在萧家真会遇到什么歹人,不再犹豫地踏上蓬舟。

那人很有风度地一手挑灯,一手虚扶住她,“请坐。”

望盯面前的男子,墨九想:若萧六郎是一个禁欲系仙气冲天疏冷偏执的坏男人,那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温和系沉稳端方君子如玉的好男人——当然,这个好与坏的界定,对她来说很简单,因为萧六郎并没有告诉她萧家有这样的好酒。

墨九盘腿坐在船的这一头,那人坐在船的那一头,中间放了一张小木桌。桌上摆了用荷叶裹好的桂花肉,还有两三个其他的下酒菜,两只碧绿的杯子盛满了梨觞,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格外勾人。

“姑娘姓甚名谁?为何独自在此?”那人为她斟一杯,问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吃喝的。”墨九很淡定,“说了不嘴短。”

他错愕一瞬,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勉强,只细心为她夹菜斟酒。

大抵这就是美人儿的福利,可以引无数优秀的男子竞折腰。

月下薄雾,湖上泛舟,墨九吃喝得很舒服。池中的荷花谢了,一些残梗上挂着枯萎的花蕾垂下头,碧绿碧绿的叶子在暗夜下像一张张黑褐色的绸布,亭子上大红的灯笼,与府里喜气融为一体,水舟之间,波光浅浅,荡漾涟漪,风情怡人。

她不时点头,很专心很认真在吃,不知他是谁,也不问他是谁,这样的感觉很放松,“这梨觞果然香醇,是我吃过最好的酒。只可惜……”

她晃了晃酒坛,再叹一声,“见底了。”

“你还想喝?”他轻声问。

墨九舔了舔嘴角,洒脱自在的样儿,清纯如稚子,又艳丽如妖狐,眼眸亮晶晶的像含了两汪水波,带着一种摧枯拉朽的风情看人,自己却全然不知,只压着嗓子追问:“可有法子再搞一坛?”

“有。”他答。

“那敢情好啊。”墨九惊喜。

他拨开空掉的酒坛,望一眼湖面上的月下水波,“你这样大的胆子,就不怕我是坏人?”

“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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