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 第65节(2 / 3)
多的人混入国中。便是化整为零,然于速度来算亦不可能。”
“所以,这厢行刺齐王殿下的绝不会是龟兹国人。”
一席话,堵住了对方之口。亦让一众太子属臣心怯几许,能够守边抗击外敌的女子,上一个还是下嫁裴氏的靖廷长公主。
大郢的镇国公主。
“这话颇有道理。”殿中一时静默,李禹只得接过话来,“边关有阴氏这般忠诚良将,孤很是欣慰。那便劳安西候府继续戍守边关,保家卫国。”
“守边卫国乃为人臣子分内之事,妾身自当初心不改。”阴庄华盈盈行了一礼,又复了女儿情态,“只是为人臣子效忠主上,主上亦不可寒了臣心。”
此话落下,殿中奉值的官员皆大惊失色。
从来多的是臣向君表忠心,哪有这般直白对君上提出要求的。
李禹眸光多出一重锐利,隐隐觉得不对。
果然,阴庄华之语接连而来,“妾身接齐王信件,他人虽至洛阳,然伤情更重。妾身实在为殿下抱屈。当日殿下头番遇刺,行至虎牢关,若是入关定不会再遇第二番刺杀争斗。然虎牢关守将却拒开城门,将殿下阻于关外。妾身望太子殿下能严惩该处将领。”
虎牢关守将贺兰飞,乃是李禹亲信。
遂殿中官员赶紧上言道,“阴氏此言差矣。该处贺兰将军亦不过是职责所在。深夜之中,不放人过关,亦是为了安全考量。”
“这话才是差矣!”阴庄华冷声连连,“齐王殿下乃是拿出令牌,欲要验明身份的。都已经主动证名了。便是念及齐王功在大郢,彼时生死当头,贺兰将军是否也该让人接过令牌,验上一验。然贺兰将军却看也未看,直接不予放行。逼得殿下只得换道而行,方又遇刺杀。”
“妾身倒是想问一问,此间贺兰将军到底是何意思?或者又是奉了谁的命令,如此蛮横,连检验一番真假都不愿!此等行径同刺杀齐王的人有何异处?或者他根本就是和刺客蛇鼠一窝?”
贺兰飞行此举,自是奉的李禹之令。
当日布置刺杀,李禹安排亦算周密。亦想到会刺杀不成,遂而想着李慕伤重之身,经不起折腾,便布置了多场刺杀,只为催他性命。故而虎牢关这处算是李禹舍弃的一枚棋子,来者现令牌而不验,自然是没有道理的。只是想着用贺兰飞之命,催李慕之死,亦是值得的。
这样重新思虑过来,又见殿下女子满含怒意的双眼微微发红,想着李慕确实伤重难愈。
李禹遂颔首,“虎牢关守将行事有失,其心可诛。派人立刻押回京畿,孤亲审之。”
“太子殿下英明,妾身铭感于心。”
阴庄华躬身而退,行至殿外,方昂首复了桀骜神色。
太子亲审,亦有三司从旁听证,左右这人已无用。
虎牢关上缺的人手,亦可安上自个的人。这亦是李慕许她的好处,而由此益处,她说服阿爹弃了这亲事,也能更容易些。
至于自个的人——
八月秋阳和煦,将她颊畔新月折射出柔和又浅淡的光泽。她想着那人剑眉星眸,面上笑意更盛,只拐道入了东宫。
诸事都按着她与李慕的计划在走,且进行的颇为顺利。若说还有哪处让她不安,便是那身处东宫之中的胞妹了。
而宣政殿内,李禹望着远去的人,虽恼怒那女子的直言顶撞,但心中也没有太多不快。她之种种,皆证明着李慕伤重的事实。
只是遗憾,如此这女子即将要成为李慕的未亡人。为一伤重无为之人如此费心奔波,不知图些什么!
李禹叹了声可惜,又叹一声愚蠢!
然撇开这情之事,于公事论,这人之能力比其胞妹要胜上许多。当日自己便是择中了她,却不想……转念思之,亏得自己不曾纳此女,按其行事举措,纳来东宫,自己未必能制住她。
而关于她对李慕的种种,他所疑惑的点,未几便得到了回应。
晚膳时分,阴萧若与他闲话,论及此事。
方告诉他,阴庄华今日来此看她,言说要退了同李慕的亲事,眼下为他这般操劳,乃是怕遭天下非议,认为她是个无情无义的女子。
李禹漱口净手,方道,“其实不必如此,六弟薨逝,同你阿姐的婚约亦算解除。”
“殿下忘了,大郢是有阴婚的。”阴萧若捧茶奉上。
“便是阴婚,亦是王妃之尊,胜过他人不知几许。”李禹拂盖饮茶,眼风扫过阴萧若。
“阿姐从来利益为先,更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您让她守着一方牌位过一辈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阴萧若挑眉道,“所以阿姐这厢看着是维护齐王,其实不过是为自己谋益罢了。”
“只是……”话语转折间,阴萧若不由黯淡了神色。
“有话便说,何时这般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性子。”李禹点了点她鼻尖,然心中愈发放松。
阴庄华竟然连退亲的念头都有了,可见李慕是没多少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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