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离之后 第3节(2 / 3)
嚣张跋扈。皎皎很是欣赏他这份沉稳,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笑得娇纵肆意:“今日上元佳节,我开心不行么?”
赵垣熙顿时失笑,意有所指望了她身侧的徐空月一眼,“是是是,如今还有谁敢让你不开心?”
皎皎啼笑皆非,又觉得理应如此。她坐在徐空月身边,瞧着母亲父亲被大小官员拥簇着,只觉得与有荣焉,更加高兴。
通常她高兴了,身边的人要么跟着眉开眼笑,要么就得叫苦连天。
宫宴结束,回去的马车上。徐空月眉间紧锁,望着她的眼睛不知是讥是嘲:“郡主千金之躯,何必去那种嘈杂肮脏之地?”
皎皎却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双眼微亮,仿佛满天星辰落入明眸,“上元佳节,长安城中处处悬灯结彩,这等热闹一年才能瞧见一次。错过了这一次,便只能等到来年了。”更何况她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她轻轻抓着徐空月的衣袖,像是怕他拂袖而去,只用两指抓着一点点,微微摇晃两下,“徐空月,你就陪我去一次,好不好?”
她骄横惯了,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可这三年,她在徐空月面前,却总是低到尘埃里的姿态。
徐空月不喜她这幅模样,微微别过脸,避开她过分明亮的眼眸。
皎皎还抓着他的袖角,轻轻晃动着。
恍然间,徐空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顽石,被她这样软磨硬泡,硬生生剥落了顽固的外表,露出里面的柔软。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还是别开脸的姿势,仿佛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话音落地,皎皎像是也没有想到他会松口,先是愣了一瞬,而后便欢呼一声。她开心起来愈发没了分寸,直接跳起来抱了徐空月一下,而后转身就要换下一身的锦衣华服。
徐空月这才发现,她是早有准备。
他眉心微蹙,只觉得自己又掉进了她的陷阱。
她总是这样,先摆出一副低到尘埃里的姿态,降低他的戒心,再将他引到挖好的陷阱里。
他身上的香囊就是这样。
从前征战在外,他根本不习惯带上这种累赘之物。面对皎皎的百般纠缠,也总是冷脸拒绝。可皎皎却锲而不舍,总是缠着他,让他佩戴在身上。
徐空月不踏进琼花院,皎皎便在他院子外蹲着,在他书房里守着……日日磨,天天念。
那一日,徐空月被她缠得烦了,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呵斥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
只这一句,便让皎皎掉落了眼泪。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子掉眼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可那又怎么样?
他心如铁石,无法改变。
只是,当看到皎皎无声落泪,泪珠一颗颗滚落面颊时,他那颗如铁石的心,却微微松动了。
他朝皎皎伸出手,犹自哭泣的皎皎哽咽着问:“什么?”
前一刻才说了不要,这会儿又朝她伸出手,徐空月只觉得脸颊生疼。可他惯会无动于衷,于是也只是瘫着一张脸道:“香囊。”
那香囊的味道不重,被皎皎拿在手里,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闻不到任何味道。
皎皎眨了一下眼睛,泪珠沾到了浓密的眼睫上,而后又滚落而下。她小声抽泣了一下,“你不是、不要吗?”
徐空月别开脸,沉默了一会儿,“这会儿想要了。”他好似恼羞成怒,飞快转过脸瞪了皎皎一眼,“你还给不给我?”
皎皎这会儿反应了过来,不等他改变主意,飞快地把香囊系在他腰带上。
香囊是淡蓝色的,上面以白色丝线绣着一簇盛开的琼花。徐空月只瞧了一眼便又别开眼——太秀致了,并不是他这样的武将所喜欢的。
可他仍是佩戴着。
衣料熏香的气味于瞬间盈满鼻端,而后又飞快淡去。沉浸在往事中的徐空月情不自禁伸出手,在虚空里握了一把,握了满手空寂。
皎皎很快换好了衣裳。她将无比华丽的外衣褪下,换上一件并不是那么华丽的衣裳。裙摆飞扬,仍是很好看。
马车内的空间的很大,她甚至还能稍弯着腰,转了一个圈,然后满怀期待问:“这样可以吗?”
徐空月的眼神不自觉追随她的动作,等她问出这句,却又飞快移开视线。
皎皎挨着他身边坐下,耳边还传来一声轻笑。
徐空月别开的脸顿时又瘫了起来。
徐府的马车在灯火辉煌的街道停下,皎皎不等徐空月伸手,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一把拉住他,朝着热闹非凡的街道跑去。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叫卖声与欢声笑语交织一片,此起彼伏,不绝如缕。皎皎拉着徐空月,穿梭在一片火树银花之中。
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街市亮如白昼。有才子佳人立于灯下,制谜解谜,吟诗作对,成就一段佳话。
更有舞龙舞狮、杂耍把戏,众人围观,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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