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3)
若不是在无意中见到被囚禁的三皇子,想必现在我也不能识破平日不露声色的阿爹竟是藏了这样的心思。我原以为阿爹是忠臣,不过看来是我想错了。
其实细细想来,平日里爹娘的言行举止里偶尔也有透露出对司马家的不屑。
不过我晓得一事,无论阿爹是忠臣也罢奸臣也罢,我都是姓萧,萧家的荣辱便是我萧宛的荣辱。且如今三皇子都毁成那样了,若他逃得出去,我们萧氏一家迎来的定是覆灭之灾。
是以,阿爹是忠臣,我便是忠臣之女。阿爹是奸臣,那我便是奸臣之女!
“阿宛,今日是怎么了?”阿爹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眉目慈和。
阿娘也温婉地笑道:“是呀,怎么一直盯着你爹看?”
我本是想同阿爹说说昨夜遇刺一事,但转眼一想,若我说了,难免会牵扯到我进入密道窥破了阿爹野心一事。且兄长对我千叮万嘱也是不愿我搭进皇位之争中,想必阿爹也是这样的意思。
我小声地道:“阿宛只是想起好久没有和爹娘一块用膳了。”
阿娘捂嘴轻笑,“傻阿宛,都这么大的姑娘家了,等你将来远嫁了,岂不是……”
阿爹重咳一声。
阿娘噤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阿娘面色变了变,又轻笑道:“你这阿爹呀,听到你将来要嫁人,脸色就不好看了。”
同爹娘相处了这么久,我很容易就察觉了方才阿娘是话中有话,且目前看来,爹娘两人的确都没把赐婚当作一回事。
我扁嘴道:“爹,娘,阿宛才不要嫁人!”眼珠子一转,我又道:“我也不要远嫁,若要嫁人的话,阿爹,阿宛嫁给李总管,好不好?”
在阿爹身后站着的李总管猛地咳嗽起来,整张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他诚惶诚恐地道:“郡主莫要开老奴玩笑,郡主是准太子妃,岂是老奴此等下作之人能高攀得上。”
我嘿嘿一笑,“玩笑话而已。”
阿爹瞪着我,“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
“哦。”我悻悻地道。
之后,阿娘又问我有关沈珩的事,阿娘问得很细,细到沈珩同我说过什么话,送了我什么,甚至连沈珩给我烧过什么菜也要过问。
我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但也只能耐心地说下去。阿娘听到后面,整个人眉开眼笑的,“阿珩果真待你很好。”
阿爹笑呵呵地抚着短须,“阿珩乃是人中龙凤,对阿宛的好也是没话说的。”
我颇是诧异,前些时候阿娘还称沈珩一声沈公子,如今倒是熟络地唤一声阿珩了。我细瞧爹娘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个了猜测,莫非沈珩当真是太过出色,爹娘便有了收他为义子的打算?所以如今才会唤得如此熟络亲昵?
阿爹又对我道:“以后你要好好地听阿珩的话,譬如刚刚说要嫁给李总管的胡话不能再说了。”
阿娘附和道:“姑娘家的可不能把这些挂在嘴边。”
我点了点头。
我刚回到我的院子,还未进门,碧榕就压低了声音道:“郡主,沈公子来了。”微微一顿,“沈公子他在书案上睡着了。”
我一怔,问:“师父来多久了?”
“大半个时辰。”
我进了屋子里,一抬眼便瞧见沈珩闭着目,手肘撑在书案上,头微微地歪着,眼皮底下是遮不住的疲倦之色。阿青在我身边小声地道:“郡主,沈公子连着几日没有好好地睡过觉了。”
晓得阿爹有意这南朝的江山后,我亦是重新审视了沈珩。想来阿爹对沈珩看重,小半原因是沈珩医术了得,大半原因便是沈珩之才能为他所用。
但凡成事者,身边总有好些幕僚。
先前去宫里赴皇后的千秋宴,阿爹便说明年开春前,这皇位之争就会结束。如今已是十二月初,离开春也不远了,想必如今的局势是紧张得一触即发。而沈珩身为阿爹的幕僚,又兼当我的师父,身兼二职,哪能不疲倦?
我走前去伏□子,欲要抽走沈珩手里的书卷。未料刚刚靠近,沈珩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眼通红地凝望着我。我牵开唇角,唤了声:“师父。”
沈珩双眼竟是泛出泪光来,他忽然抱住了我,力度极轻,仿若我是一碰即碎的泡沫。他像是在梦呓:“阿宛,我梦见你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死了,还是个女娃娃。”
我瞅了眼十步外目瞪口呆的梨心和阿青,给碧榕使了个眼色。碧榕对我微微颔首,便将屋里的人都带了出去。门轻轻一阖,我冷静地道:“师父,你睡糊涂了,我是萧宛。”
沈珩的身体陡然一颤。
我推开沈珩,往后退了数步,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师父,前尘旧事已了,你也该早点走出来。”
沈珩垂下眼帘,过了好久,他才抬起眼来。这一回,眉眼间多了几分坚定的神色,水光也消失了,不过双眼里还是有不少血丝。
“阿宛想得通透,方才的确是为师睡糊涂了,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这样的事。”他温和地笑了笑,“我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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