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节(3 / 4)
朱五好不容易爬上木排,刚走了两步,脚下绊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险些又跌了一跤,低头一看才发现一人横躺在地上,一看正是武都头,赶忙扶起连呼其姓名,只是那武都头已是五窍流血,双臂软垂,毫无鼻息,显然已经不活了。朱五想起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好来,不禁失声痛哭,正当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连续的爆炸声,朱五惊疑的站起身来,向声音来处望去,在微弱的晨光下,依稀可以看来远处的舟桥上升起一团团火光,江面上密密麻麻竟然全是方才那黑乎乎冬瓜大小的事物,正向自己脚下的木排慢慢漂来。
“传令下去,击鼓起锚!”望楼之上,周安国看到远处的汉江上生气的团团火光,兴奋的猛拍了一下大腿,大声喝道。随着一阵隆隆的鼓声,百余条早已等候已久的快船在长橹的划动下向梁军舟桥冲去,在这些快船后面,则是十余条更加庞大的龟船。原来吕润性在观察襄州城的险固之后,也认识到只有首先摧毁梁军在汉江上的浮桥,切断位于汉水北岸的樊城与之的联系,才有可能攻下襄州城。为了摧毁梁军的浮桥和木排组成的防御体系,吴军连夜搜集了大量的陶罐,在其中填以火药、硫磺、火油,然后将其运到上游,用小船运入江水中,让其顺水漂浮而下。这些陶罐中都有放置引信,在放入水中前点燃引信,使其在靠上木排或者舟桥后便爆炸开来,吴军就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将梁军苦心经营多日的浮桥防线打开了缺口。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梁军的反应十分仓促,巨大的爆炸和火焰更加剧了守军的混乱,不少留守在浮桥上的梁军士卒在混乱中落入江中溺死。吴军的快船乘着守军还没来得及从混乱中恢复秩序的这个当口,迅速的靠近了木排,燃烧的火光和天边的晨光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很快就有快船靠上了木排,选锋们轻捷的跳上木排,再清除了残余的守军后,他们开始用事先准备好的油炬灼烧铁链,然后用大斧猛劈,被烈焰灼烧后的铁链变得十分脆弱,很快横贯汉水的铁链便断成了十余条,,沉入江水之中,失去了铁链的串联,残缺不全的木排很快就在江水的带动下,顺流而下,吴军巨舰的面前已经再无障碍了。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两岸的梁军或者乘坐快船,或者凭借舟桥上的土垒,开始向木排和快船上的吴军开始猛烈反击,在如雨般的箭矢和铅弹下,大量的鲜血流入江水中,吴军也毫不示弱,在清除了木排之后,开始竭力向舟桥靠拢,随着双方的距离的靠近,残酷的肉搏战开始了。
周安国站在船首的甲板下,饶是他这些年来随着地位渐高,也越发注意自家城府风度,此时还是不住催促桨手加快划桨,他现在的座船乃是吴军龟船中最大的一个型号,号曰“余皇”,有三层桨手,可载士卒三百人、桨手四百人,顶层高出水面足有三丈余高。在百余条长桡的划动下,船首的包铜冲角劈波斩浪,几乎要飞起来一般。
“快,瞄准那条大船,开火!”看到“余皇”好似发疯了一般的向舟桥上冲了过来,舟桥上的梁军不由得惊慌失措,开始用手头上能够找得到的各种射击兵器向“余皇”号开火起来,企图阻止即将到来的冲撞,但“余皇”号上的那层铁甲起到了作用,不但箭矢和铅弹被轻易的弹开,就连一门最近的铜炮发射出的石弹也没有能够击穿余皇好坚固的外蒙铁皮的橡木侧甲板,只是在表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印便无奈的弹落入水中。
“快让开,要撞上了!”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余皇号”庞大的躯体几乎要将整个天空都遮蔽了,舟桥上的梁军开始绝望的喊叫着,转身向两岸逃去,有的干脆跳入水中,想要避开即将发生的猛烈冲撞。
随着一声巨响,连接舟桥的木板在“余皇”号的坚硬冲角下,就好像纸张一般撕裂开来,,由于冲力过猛,“余皇号”的船首部分甚至冲上舟桥,将下面两条船只压入水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撞击产生的巨大震动,将撞击点两侧十余丈距离舟桥上的人和物体扫落江中,水面上到处是挣扎求救的人头。
船上的周安国也不好受,撞击产生的巨大震动让他也跌了个滚地葫芦,尤其是因为他的体型比较接近圆柱体,滚动摩擦力小于滑动摩擦力这一物理定律立刻在他身上得到了鲜明的体现:他一直从翘起的船首滚到船尾,一头撞上了侧壁才停了下来,若非今天他戴了头盔,只怕这个开府仪同三司、伏波将军,武昌军观察使,今天便交代在这里了。四周的侍卫赶忙抢着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喝道:“快开炮轰击粱贼,然后砍开卡住船的杂物。”原来“余皇”这次撞击舟桥固然效果很好,但万事有利则有弊,若是大船卡住了,进退不得,看到便宜的梁军小船也围了过来,若是继续下去,便是“余皇”号再怎么坚固,最后也是一个舟毁人亡的下场。
在主帅的驱使下,“余皇”号上的吴兵下得船来,开始劈砍卡住船舷的木板,与此同时,桨手们也开始猛力划动倒桨,想要重新恢复活动。周围的梁军小船赶紧靠拢过来,或者对准桨手的所在小孔射击或者投掷引火物,杀伤桨手;或者用锋利的船首折断船桨,想要破坏“余皇”号的行动能力,而船上的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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