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节(3 / 4)
何会渡江投奔吕公?”说到这里,米志诚沉声道:“武忠王嫡子继位后,便是被这奸贼所害,之后大权便落在此人手中,才朝政日非的。”
吕方看了那米志诚一眼,心中暗想徐温固然并非纯臣,你米志诚只怕也是好人有限,杨渥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却要掌握着广陵大权,在你们这些老滑头环伺之下,便如同少儿持千金过闹市一般,危险之极。不过表面上吕方却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半信半疑的问道:“米公说杨渥乃是为徐温所杀,可某家却听说乃是张灏所杀,徐温隐忍良久,寻机杀了张灏,为旧主报仇,乃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呀!”
“吕公良善,为人所欺呀!”米志诚跌足叹道:“那徐温与张灏两人分掌淮南亲军,相交莫逆,势力相差无几,岂有张灏撇开徐温能够独自谋逆的道理?若是徐温当真未曾于谋,只需将张灏恶事公之于众,引兵讨伐即可,两人兵力相差无几,又是以顺讨逆,又何须几个月后才报仇的道理?分明是这两人同谋,后来又分赃不均,自相争斗,徐贼以计杀张灏罢了!”
“原来如此!”吕方装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拱手谢道:“多谢米公开解,若非如此,吕某今日还蒙在鼓里,为徐贼所欺。”说到这里,吕方一副气呼呼的样子骂道:“杨王待他何其大恩,彼却杀恩主之子,他日定当不得好死。”
米志诚见吕方这般,才松了一口气,趁热打铁道:“古人云”天道好还!“吕公何不彰大义于天下,起义兵,渡江讨贼,彼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吕方却显出一副犹豫的模样:“米公所言甚是,只是淮南承武忠王遗教,兵精甲于南方,吕某只怕力有未逮。再说我若出兵,淮南百姓只怕以为我是以讨贼为名,其实是为了一己之私,侵攻故主,齐心相抗,那就糟了!”
大侵攻 定策
定策
米志诚听出吕方的口风松动,心中不由大定,笑道:“吕公果然老成谋国,不过可曾听过‘天命不可违’的道理。自从武忠王去世之后,便一直不得其主,上下相疑;朱瑾、王茂章皆为淮南名将,曾受武忠王厚恩,如今却皆束甲来投,这分明是天赐淮南于吕公,如今淮南新败,人心摇动,将帅离心,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俗话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吕公可千万不能错过良机呀!”
吕方听到这里,低头思忖了良久,抬头叹道:“既然是天命所归,吕某虽然德能浅薄,也只能勉力一试了,只是这一段江面宽阔,只有京口、采石寥寥几处渡口可过,彼虽新败,但据险而守,仍不可小视呀!米公乃淮南名将,可有教吕某的?”
“指教不敢,不过末将到有几分浅见。”对于吕方的问题,米志诚早就思量清楚了,毕竟这关系他未来在镇海军的前途,他将几案上的菜肴挪开,伸指头在酒杯里点了点,在几案上画了一条先由西南指向东北然后再折向东南方向的曲线,以代表长江,又拿了几枚橘子分别放在曲线两侧以代表长江两岸的几个重镇要津,然后拿了一根筷子便在这简易的地图上叙说起自己的计策来:“末将从广陵逃出之前,已经射伤了徐贼。彼新败之余,又身负重伤,只能敛兵于广陵一隅。相邻诸州,虽有徐贼羽翼,但如今人心摇动之事,必无为其效死之心。吕公若先取京口,厚积重兵,战船,做出欲渡江之势,迫使徐贼无力他顾,再以偏师由上游和州历阳处渡江,庐、舒、滁诸将必然震动,淮西之地传檄可定。那时广陵城池随坚,难道还能抵挡得住镇海大军吗?”
吕方听了米志诚的画策,并没有立即做出回答,只是出神的看着几案上的简易地图。作为一个已经有着十余年大军指挥经验的统帅,吕方对于江淮地带的地理情况早已了然于心。作为长江淮河两大水系的分水岭,大别山横跨鄂豫皖三省,西接桐柏山,东段则逐渐降低,和广大的江淮平原连接。从而将江淮之间的广大区域,以今天的洪泽湖、张八岭为界,划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东部的苏北平原和西部的江淮丘陵,皖西山地和长江沿岸平原。而广陵就是位处淮东的苏北平原的中心城市。一旦镇海军依照米志诚的方略,先攻占京口,压制广陵守兵,然后在上游的历阳北渡,就会使广陵守军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地位。
向北镇海军可以沿着濡须水——巢肥运河——淝水的方向,从濡须口逆流而上,过东关、入巢湖、沿施水,直逼淮西重镇庐州,然后再沿着肥水经过芍陂直接威胁寿州;向东则可以沿着平坦的江北平原,水路并进,直接进攻广陵;向西则可以沿着江北平原而向西北,占领舒州、蕲春、无为等长江两岸的要地。一句话,镇海军可以直接威胁淮西的腹心区域,在兵法上,这种四通八达的区域叫做衢地。但位处广陵的徐温要想支援淮西诸州,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只能沿着陆路,穿越崎岖的江淮丘陵,冒着老巢被敌军端掉的危险,长途跋涉的前进;或者先沿运河北上入淮,然后逆淮河而上,抵达寿州,再由肥水南下,绕一个大弯子来支援庐州,这两条道路无论哪一个都比攻占了历阳的镇海军要漫长和危险的多,只要淮西诸州的守将不是傻瓜,就不会指望徐温会这样违反军事常识的采取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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