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节(1 / 4)
吕方骑在马上,经过多年不间断的练习,他的骑术已经相当不错了,可以不用双手,只凭两条腿和重心的变换,驱策着坐骑依照自己的心意行动。很快,吕方就已经到了行列的尽头,士卒们停止了欢呼声,无数道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脸上,几乎让他感觉到一阵灼热感。吕方看了看远处的缺口处,对在一旁罗仁琼做了个手臂下劈的手势,道:“开始吧!”
“喏!”罗仁琼兴奋的应了一声,驱马转身离开了,随着一阵阵战鼓声,已经进入发射阵地的多门臼炮开始射击了,一开始是堵塞缺口的木栅,很快守兵昨夜好不容易建成的木栅就被炮弹打成了碎片,接着就开始轰击城头上的守兵,说实话,臼炮发射的实心弹对于杀伤人员的效果很一般,但是近百斤的石弹落下时产生的巨大震动和碎片横飞的效果,对于城头的守兵造成了极大的混乱,看到这样的情景,罗仁琼对身后的亲兵做了个手势,很快镇海军的队形开始向前移动了,大约四百名镇海军士兵结成五个十乘八的方阵,缓慢的向前移动,在方阵的两侧则是为大约为其一半数量的弓弩手,当到达射程之后,就开始先将携带的竹排土中立好,然后向城头放箭,掩护方阵的前进。
随着方阵的靠近,镇海军的臼炮停止了射击,以免误伤了己方军士。方阵中四周和前列的士卒将盾牌拼接在一起,方阵中间则将巨大的盾牌顶在头顶上。城头的守兵也开始从镇海军的炮击造成的混乱中恢复过来了,开始在军官的催逼下向逐渐向缺口处靠近的敌军方阵射箭和投掷石块,但是绝大部分箭矢和石块都被盾牌给弹开了,镇海军的龟阵还是缓慢的向城墙缺口靠近。
看到方阵离缺口越来越近,城头上的守军校尉不禁又气又急,这武进城固然坚固,兵力也充沛,但毕竟空间太小,没有什么回旋余地,一旦被镇海军冲进城来就大势已去。他一面让守兵继续向城下的敌兵射箭投石,一面催促部属将装满煮沸的火油的铁锅搬到城墙缺口处来,对付这种箭矢石块都没啥效果的龟阵就是沸油最好用了,只要浇将下去,就算是钢铁铸就的好汉子也要脱一层皮去。由于这铁锅甚大,装满了沸油更是沉重不堪,本来是有装在一辆专门的小车上,只需个人便能推动,却不巧这些日子来城外臼炮轰击之下,城墙上早就坑坑洼洼,到处是残垣断壁,眼看那小车离目的地只有两丈远了,车轮却被卡在一条石缝中,进退不得。那校尉眼看着镇海军的龟阵越来越近,心中便好像在油锅里煎烤一般,忍不住大声喝道:“快取绳索和杠子来。”他竟是要用人力将这大铁锅挑过去。
幸好城头各种守城器具准备齐全,转眼工夫便将那铁锅绑好了,那校尉喊了声“起!”八条健壮汉子便将那铁锅晃悠悠的抬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却突然飞来一支流矢,正好射中了其中一人咽喉,中箭那人立刻倒了下去,那油锅失去平衡,顿时跌落在地,滚烫的沸油将四周的众人溅了一身,尤其是那八个抬锅汉子,都被溅了一脸沸油,城头顿时一片惨呼声。
罗仁琼坐在马上,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沿着缺口处斜坡上行的方阵,在这个方阵后面,还有四个方阵正鱼贯而行,有少量隐藏在方阵中的弓弩手开始利用盾牌的缝隙向城头射箭,由于没有女墙的掩护,不少探出头来投掷石块的守兵中箭落城。罗仁琼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大滴的汗珠不断地从脸颊滚落下来,他很清楚,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镇海军的进攻军此时就好像一个就要快爬到树顶的人,越是快到树顶,跌下来就越重,如果被逆袭的敌军冲散了队形,没有盾牌掩护的士卒在城上守兵的近距离弓弩射击下,十停里只怕要去了九停。自己这次特地请到主上观战,就是不但要打赢了,还要赢得漂亮,才能给吕方一个深刻的印象,自己的仕途才能更上一步,既然如此,也难怪罗仁琼如此表现。
也许是因为方才城头忙错,烫伤了不少自己人的缘故,对第一个爬上缺口的方阵的箭矢密度虽然猛烈了不少,可狼牙拍、铅汁等杀伤力最大的守城手段还没有出现,倒是让方阵中的选锋们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只要越过这段城墙,城墙上守兵对他们的压力就要小多了,选锋们咬紧牙关,小心的用盾牌遮严实了自己的身体,准备进城后好好让那些城头上射箭的狗杂种们尝尝长矛佩刀的厉害。
正当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第一个方阵的选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一阵惨叫,龟甲阵中央便倒下了六七条汉子,原来守兵看到沸油失败,急中生智,竟然将一条台阶石挖了起来,从城墙上砸了下来,那台阶石从高处砸下来,来势何等凶猛,挨着的数名选锋一声不吭便吐血身亡。
城头上那校尉咬着牙关,厉声喝道:“快放箭,吹号角,让后队上来,莫要给他们重新组阵的机会!”他右边脸颊被沸油溅到,表皮早已被脱落,露出里面红色的肌肉来,说话时肌肉抽搐,整个人宛如阿鼻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般。
随着一阵号角声,从城内冲出一队守兵来,他们养精蓄锐已久,就是等着这个时候。镇海军的方阵被落石击散,又被弓弩射杀十几人,被这般一冲,竟然被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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