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2 / 4)
在城寨的四角上还修建了多个突出的角楼。在寨中有千人驻守,他们的任务除了把守这个要地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看护一旁的大牛棚,这里的河道地势较高,无论是开启闸门还是牵引船只都需要大量的畜力。许多的民夫还在四周忙碌着,横林镇相距武进三十里,作为围城军的大营是远了点,作为存储转运物质的后营还是可以的,王佛儿这些年来读史书颇多,修养日深,历史上大军出征,胜利的时候固然势如破竹,稍遇到挫折就一败涂地不可收拾的情况实在不少,此番吕方将一大半的军队交在他手中,王佛儿固然行动迅捷,可另一方面却是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先留好了后路,唯恐有负重托。
运河上的一条大船上冠盖云集,数十名大小将佐将并不狭小的船舱挤得满满当当,镇海军前营正在这里举行军议,不少人已经挣得面红耳赤,显然意见并不统一。
“淮南军兵力本来就比我们少,又分兵两处,这是他们自寻死路,我军全力猛攻武进城,城破之后,剩下一处自然丧胆,便可不攻自破!”
“将军此言谬矣,淮南军这般布置,乃是互为犄角之势,击其左则右援之,击其右则左援之,不如先以部分兵力将武进城围而不攻,以主力击破奔牛镇之守敌,便可径直进取润州!兵贵神速呀!”
“你这是弄险,若是主力无法速胜,那武进又留在后方,那岂不是进退不得,腹背受敌了?”
“废话,打仗哪有不冒险的,像你说的那般在武进城下慢慢啃,且不说在奔牛镇敌军的骚扰下是否攻得下,就算攻下了,江北敌军也到了,又有何用?坐在屋檐下还有被风吹下来的瓦片打破头的,还不如留在越州整治你那田庄吧!”
“你说什么?”被对手的话语激怒,主张先攻武进城的将佐猛的站了起来。
镇海军成军的历史很短,吕方手下这些将佐年龄普遍都不大,自然修养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几个已经做到州郡长官的还注重一下自己身份,言行方面比较注意以外,其余那些早就吵得面红耳赤,若非顾及到这里是主帅的驻节所在,只怕连手都要动起来了。
“咳!”随着一声轻响,舱中突然静了下来,原来是坐在首座的王佛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他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方才舱中的争吵,转头对一旁的罗仁琼问道:“罗台州,你以为当如何行事呢?”
“末将以为当直取奔牛塘,镇海全军一共有殿前左右二厢,亲军六坊,主公将其中四坊还有湖、苏二州的州兵都交在了将军手中,若主公领后军到时,连润州都没进,我等如何有脸去见主公。”罗仁琼显然主张跳过武进城,径直进攻奔牛镇,毕竟方才争吵的人有不少都是他的下属,若无他的首肯,他们又岂敢在这样的军议场所里这般说话。
王佛儿点了点头,转头向右边的王许问道:“王将军以为如何呢?”
“主公将大军交在主帅手中为的是克敌制胜,兵法乃生死之所,岂可这般行侥幸之道,淮南名将云集,切不可掉以轻心。”
王许与罗仁琼二人资历、官阶都差相仿佛,他们此时意见相左,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王佛儿身上来了,显然此时就是做出决断的时候了。王佛儿沉吟了片刻,起身走到身后悬挂的舆图面前,伸出右手在武进城四周划了个圆圈,厉声道:“传令下去,在武进城外修筑夹城。”
奔牛镇,淮南军李简帐中,自从他与李遇在武进城中商定方略后,他便赶到奔牛镇,修筑壁垒,筑坝蓄水,以备镇海军来攻;同时大出侦骑,探察镇海军动向,好决定己方行止。在他看来,最好镇海军就是停下脚步围攻武进城,这武进城虽小,但十分坚固,急促南下,只要拖够了二十天,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就交给别人担了,可是当李简得知敌军正如他希望的一般在武进城外修筑长围,准备围攻的时候,他的心中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变得颇为复杂,李遇虽然先前和自己并非至交,可看到对方陷入九死一生的危局之中,心里还是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将军,广陵那边来使者赶到!”一声通报打断了李简的思绪,他提起精神,恢复了平日里那幅指挥若定的大将模样,沉声道:“快传上来!”
不一会儿,一名信使进得帐来,跪下施礼后,双手呈上一封书信。早有军吏转呈上来,李简拆开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意。
“以平卢军节度使朱瑾为东南行营都统,节度江东诸军,领广陵大军来援!”李简口中轻声重复着书信中的字句,胸中却好似有一股子邪火在翻腾,这几年来虽然淮南内乱不断,但是争夺者都是江淮人氏,也就是跟随杨行密起事的“淮南三十六英雄”中人,正如俗话中说的“肉总是烂在锅里面”。朱瑾虽然豪勇盖世,但他毕竟是北人,来投时候,淮南大局已定,以杨行密的胸怀,也只是高官厚禄,待遇优裕,可地盘兵权却是一概皆无。此番徐温放着那么多老将不用,却将这人提出来节度诸军,分明是自外与江淮集团,准备借重此人来平衡压制江淮集团。说实话,也许淮南诸将可以容忍他弑杀杨渥,但是绝对不可能容忍他伤害江淮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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