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节(3 / 3)
,但部属多为僚蛮首领和本地土豪,其实不过是一个盟主罢了,凭借的不过是自身的威望和朝廷的一点名义罢了,袁、信、吉、抚诸州的刺史都是半独立的军头。如今钟传一死,他自身的威望自然也不复存在,朝廷现在更没有什么了,实际上钟匡时能够有的不过是洪州和他自己的袁州两地罢了,所以要拿下钟匡时不难,取下江西全境却是不易,与其立刻出兵,为淮南军分散压力,不如等到淮南军将这个硬核桃砸碎了,我们再去那边捡碎果子吃更为省力。”
王自生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年轻人,他对吕方还是处于一种信任到盲从的地步,叉手行礼后便立即出外去了。待到王自生离开后,吕方重新回到地图旁,仔细揣摩了起来。作为一个已经在乱世中打滚了近二十年的老行伍,他自然明白计划没有变化快的道理,很多事情从道理上讲是一回事,但是实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么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多一手准备,随机应变,这才是在乱世中的生存之道,虽然自己不能立刻派兵前往洪州,但还是可以给淮南军找一些麻烦的,想到这里,他高声道:“来人!”接着吕方便对进来的亲兵下令道:“你且去请王宣州那边,就说本王有要事与其相商!”
王茂章快步行走在道路上,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袍服,头戴一顶葛布纀头,在纀头的下缘露出了不少白色的头发,在唇角旁有两条深深的纹路,让他那张黑铁一般严肃刚强的面膛多了几分凄苦,自从他出奔至镇海军,虽然吕方对其十分敬重,但却没有给予其统领一兵一卒的权力,只是留在身旁当做一个高级参谋罢了,往日那个手握重兵,叱咤一方的淮南重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仰人鼻息的老头子,比起丧子之痛,也许这个对他的打击更大。
王茂章进得帐来,只见吕方还站在地图前写写画画,好似并未感觉到有人进帐的样子,便叉手行礼道:“末将参见大王。”
“王公免礼!”吕方转过身来,伸手延请王茂章坐下,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吕某想请王公前往江西洪州一趟,不知可否?”
“此乃王某分内之事,只是大王要某家前往江西做何勾当呢?”
“王公有所不知,方才淮南军有使节前来,欲与我军议和!”于是吕方将先前徐温前来要求议和,以及江西钟传已死,钟家兄弟不和,淮南军即将入侵江西诸般事情一一向王茂章说明,而王茂章脸色虽然如常,但那一对唇角旁颤抖的深纹显示了他心中的激动。待到吕方说完后,王茂章沉声问道:“大王要王某前往江西是为了对付淮南军吗?”
“是,也不是!”吕方答道:“王公深晓淮南军内情,但钟匡时却未必能用。我让王公前往江西,却是为了留下一个尾巴,与江西那些刺史们留下一条通道,让其到了危难之时,能够第一个向我们求救。更重要的是,王公你老于兵事,对与江西诸州的战力能有一个准确的评价,这对镇海军下一步的行动有着莫大的意义!”
王茂章点了点头,躬身行礼之后便转身向帐外退去,口中并没有言语。吕方突然惊奇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茂章那一直笔挺着的腰背突然佝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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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侵攻 南湖嘴寨
南湖嘴寨
江州浔阳县,刺史治所所在之地。此时已经是一更时分,钟延规站在城头上,凌烈的江风从北边吹来,将其身边的火把刮得火光摇动,不时有伸出的火舌扫过他的脸颊,可他却一丝不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北面的大江,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东西一般。
“报!”随着一声拖长的禀告声,从城下赶上来一名信使,只见他赶上城头,气息尚未喘匀,便跪伏在地急声道:“南湖嘴戍守将遣急使来报,贼军前锋到后便发起轮番猛攻,我方士卒死伤甚多,形势危急,请将军出援。”
钟延规的眼角微微一跳,但却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闪动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更显得阴晴不定。方才信使口中所说的南湖嘴位于治所以东四十里,位临鄱阳湖的入江之处,旁有港名为将军套,乃是极为要紧之处。钟延规在此处建设壁垒,旁遍植杨柳以防止大军冲突。此次钟匡时所遣大军猛烈进攻此地,分明是要打通鄱阳湖和大江的交通,切断钟延规从水陆获得外援的可能,从水陆两面围攻浔阳城。众将佐都屏住呼吸吗,等待主帅的号令,可过了半响,钟延规只是面沉如水的望向大江的方向,沉默不语。时间一久,众将佐逐渐耐不住性子,终于一人再也耐不住性子,抢出行列道:“将军,末将愿领兵出援!”
钟延规却好似充耳未闻一般,只是摆了摆手让那名将佐退下,过了片刻才沉声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卸下甲兵,进食歇息,我也有些累了,大家都散了歇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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