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4)
那队“夜不收”发现何五,赶紧将其运了回去。镇海军虽然将对手堵在群山之中,同时也难以探听对方军营情况,这下有人从淮南营垒中逃了出来,自然是难能可贵的很,淮南营垒情况,当听说到对方军粮匮乏,士卒懈怠思乡,甚至有撤军迹象时,觉得干系重大,赶紧报到全军主帅顾全武那里,顾全武竟然将那何五招至中军帐中,细细询问,方才让其下去将养。
“恭喜父帅,那李神福军粮不足,不久便会自退,这次父亲行军神速,抢得要地,不费一矢便击退强敌,正是兵法所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呀。”顾君恩兴奋的满脸通红,对父亲的用兵之道佩服得五体投地。
“罢了罢了。”顾全武随手捋了捋颔下胡须,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他心中也颇为得意,此时帐中又只有儿子顾君恩和自己二人,也不那么矜持了,随口笑道:“其实也并非为父用兵如何神妙,只是本来淮南两浙势力相当,淮南虽然兵力稍优,且位居上游,可敌手甚多,无法倾全力于一域,若我无内乱,彼并无胜机,杨行密那厮只不过听闻钱缪被杀的流言,便动用大军入侵,兵事乃国家生死大事,岂可如此轻率?一开始便输了三分,那李神福身为杨行密手下有数大将,却不出言劝谏,置大军于险地,久持不下,转运消耗何止亿万,这般用兵,又岂是兵家所为,面对这等对手,我未开战便又赢了三分,这临安城乃钱王故里,百姓赋役皆轻,心向与我,便又赢了三分。剩下只要为父不犯大错,使出一分力气便可。”说到这里顾全武也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顾君恩看到父亲这般高兴,赶紧从一旁倒了一杯热茶,呈了上去,笑道:“父帅且饮尽了这杯茶,孩儿却有一事相求。”
顾全武结果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顾君恩道:“我知道你不过是想要在追击淮南兵时,担任先锋一职,此事我却不能应允你。”说到这里,顾全武伸手制止住儿子的争辩,肃容道:“李神福虽然将大军置于险境,可淮南士卒剽悍异常,非浙兵所能比的,加上这丛山之中,彼等没有回旋余地,必然死战求生,俗话说,一人求死,便是百人也难当其锋芒,何况淮南万余悍卒,自你长兄去世以后,为父只有你这一子了,又岂能将你再置身险地,钱王与我恩重,为父自当领兵当锋镝,报得那深恩便是。”
顾全武平日里对这个儿子都是疾言厉色,在军中也从来没有特别关照过,今日却这般模样,顾君恩一时竟有些接受不了,正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顾全武却走了过来,轻轻的抚摸着顾君恩的头发,温颜道:“那次石城山一战,为父的让你领三千人吸引倍数与你的董昌军,却迟迟不发援兵,害得你身负重伤,几乎殒身,那时在后军看到你领百骑数次杀入敌阵,我心中实在是担心到了极点,后来在看到你身负重伤,不省人事,我心中实在是后悔的很。为父也知道这般做,实在是不近人情到了极点,只是身负大军,实在不敢以私念害公心,君恩你心中可莫要责怪为父呀!”说到最后,顾全武亲情流露,竟然哽咽起来。
顾君恩从小到大,哪里见过终日严肃的父亲这般流露亲情来,抬头一看,只见对方双眼里满是舐犊之情,心头不禁涌出一股热流来,跪下连连叩首道:“父帅怎能这般说,孩儿骨肉皆父亲所赐,便是战死沙场也不过是报的大恩万一而已,更何况军中本就以军令为先,这般做本就是题中应有之意,孩儿又如何敢有怨尤之心。”
功高震主 追击1
追击1
一时间中军帐中顾家父子二人真情流露,过了许久,顾君恩却觉得不过一会儿似的,突然帐外有亲兵禀告军情,原来一直在山中静静相持的淮南军行动突然频繁了起来,好几处哨所都遭到了袭击,还有一队出来樵采的镇海军士,碰到了做同样工作的淮南兵,一般寻常两军对持,双方都会形成一个默契,只要是在自己范围内砍柴打水的,即使相遇,也只会自行其是,并不会互相攻击,毕竟当兵的也要吃饭喝水,你能这么干,对方也能这么干,除非你可以单方面的控制对方的水源,否则这么干只不过是无意义的制造死伤。可今天的淮南兵仿佛发疯了一般,看到出来樵采的地方军士,纷纷一面呼唤己方援兵,一面丢下木柴水桶发起猛攻,镇海兵不清楚对方底细,且战且退向大营收缩,淮南一方看到并无什么便宜可趁,便也退兵了。
“哼,不过是虚张声势,欲盖弥彰罢了。”顾全武冷笑道:“来人,派出探子前往淮南兵营处探查,我不管要死伤多少人,晚饭前一定要把敌军的动向放到我的案前。”
两名镇海军的探子隐藏在一个土坑里,他们探出脑袋,往下看去,只见斜下方的淮南军大营内,蚂蚁一般的士兵们正在将辎重搬到码头边上的船只和临时打造的木筏上,大营内一部分帐篷已经被拆卸下来,捆扎好,部分的军士已经踏上了退军的路途,远远的看过去黑乎乎的仿佛一条在草丛中行进的蝮蛇一般,很明显,敌军正在撤退。两人中年龄较大的一个小心翼翼的缩回土坑,压低声音对同伴道:“你腿脚便捷,快些回去,将淮南军撤退的消息报回去,少说也能拿到五匹绢的恩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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