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4)
顾君恩正要反驳,顾全武接着说道:“至于那些小人之言,《司马法》里面说的很明白,为将者,受命于君,不复问家中之事。顾某受钱王深恩,自当粉身报之,岂能惜身自保,逡巡不前。我会在信中说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顾君恩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见父亲决心已定,也只得作罢。
杭州,两浙节度使府,深夜,钱缪身着紫袍,脸色阴沉,正在书房中来回逡巡,仿佛在决定什么为难的事情一般。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到来人说道:“钱王漏夜相招,却不知有何事相询?”
钱缪上前延请入室,来人身披锦袍,容貌却丑陋之极,正是钱缪幕府中的谋士罗隐。
钱缪从几案上拿起一封书信递与罗隐道:“顾全武那里来的,却是要求益兵的。”
罗隐将那书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却不说话。那钱缪问道:“顾全武麾下已有两万兵,那秦斐不过三千兵,为何还要请益增兵?难道他真的有不轨之心。”
钱缪皱了皱眉,问道:“钱王可是不愿意从杭州再抽兵与顾全武,以免压制不住城中那个和尚?”
钱缪点了点头,虽然灭董昌之战,灵隐寺的了凡出了大力,可后来钱缪从他那里压榨了一大笔钱,他身在杭州城中,拥兵数千,还有一个立下大功,手握重兵的兄弟在外,也难怪钱缪不放心。
“那边从许再思许统领那边调五千人给顾指挥使吧,待其夺昆山后,功居第一,上表朝廷,晋升他为两浙节度副使,检校侍中便是。”
钱缪听了,沉吟半响,点了点头。这两浙节度副使乃是个虚职,如无其他使职差遣,便去了军权,只能在幕府中呆着罢了,至于那检校侍中更不过是遥领的朝廷官职,虽然听起来好听,仿佛朝廷中枢重臣一般,可也不过能多领几袋禄米,几贯铜钱罢了,而且这些官职都是放在钱缪身边,有了事情加上一个使职差遣出去,也是方便得很。而且夺去了许再思的兵权,给顾全武,自然二人之间会生出芥蒂,为二人主君的钱缪便好分而治之,这也是主上的权术。
湖州安吉城下,从乾宁四年十月算起,这围城之战打了快一年了,和董昌之乱不一样,董昌之乱时,虽然两军也在这安吉县交锋过,可并未如这次一般深沟壁垒,相持厮杀,双方的军队就像两群蝗虫,将安吉县中的一切吃的干干净净,镇海军驱赶民夫,修筑长围,掠夺粮食。莫邪都也还以颜色,不住偷袭城外的敌营,那个安吉县的原任县尉牛知节,一开始还持着坐山观虎斗,择其强者而投靠的主意,可是随着镇海军抢掠粮食、征集民夫的程度加深,尤其是清口之战淮南一方大胜的消息传过来,他也开始袭击镇海军的征粮征夫队伍,打着淮南方委任的安吉县尉的旗号收集旧日手下和逃亡的安吉县民夫,一时间,安吉县中已然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景象。
功高震主 两边
两边
安吉城坚固的城墙上的许多处地方的女墙都有破损,被守军用沙袋和木墙代替,许多地方留下了火烧或烟熏的痕迹。城楼下被引入水流的护城濠也早已干涸,一段被填平的城壕后面,城墙下深深的凹进去了一个洞,四周堆满了战死士卒和民夫的尸体,还有四五辆蒙着牛皮的冲车,被烧得已经看不出了原先的模样,这是两日前镇海军围攻留下的痕迹,当日镇海军将多日来收集的材料制成的木驴冲车运到营前,先是四面发起猛攻,待守军疲惫后,在安吉城南墙投入生力军,先以冲车猛冲城墙,结果被守军以投石机发射的油弹击毁,死伤惨重,随后许无忌竟亲帅手下以剩下的几辆蒙着牛皮的冲车,冲至城下,猛挖墙脚。安吉城虽然坚固,可毕竟没有阔气到蒙了墙砖的地步,加之先前几日下了大雨,泥土松软了不少,竟然让他挖掘深入进去。守军先是以铅汁油弹投掷,后来又用巨石投掷,连县衙门口的那几块台阶石、石狮都扔下来了。可攻方竟然死战不退,一面扑打器械上的火焰,一面推了两辆楼车靠近了城墙,镇海军士卒在上释放箭矢,射杀了墙头上许多守军,压得对方抬不起头来,最后还是龙十二亲自领了五十名选锋,披了重甲从旁边的暗道突然杀了出去,先是推翻了楼车,后来又杀散了在城根挖坑的镇海军士卒,又一把火焚烧了工程器械,总算保住了这安吉城,可那五十人回来的人人带伤,回来的也不过十余人,龙十二更是身被十余创,被手下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人事不省,他脸上挨得那一刀若是深上两分,只怕脑袋都让人劈开了。就这般,双方这次交手,都是损失惨重,仿佛两头受伤的巨兽,都在自己的巢穴中舔舐自己的伤口,等待次日清晨的来临,再次厮杀。
“什么,要从这里调兵五千去顾全武那里?钱王疯了吗?”镇海军帅帐中一人高声喊道,连帐外守卫的牙兵们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转开了自己的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
许无忌身披长袍,依稀可以看到上半身包扎满了绷带,他昨日在墙根下厮杀到了最后一刻,身负重伤,若不是手下亲信拼死抢了回来,只怕已经是那些尸体中的一个了。他强自站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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