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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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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本是河东人,本姓韩,名诸,所求之事便是望从此能认祖归宗,若这次死在这里,还请老爷选一聪明伶俐的男儿过继在某门下,抚养长大,免得某这一支断了香火。”

朱挺之听到这里,答道:“此是好说,若是韩兄弟不在了,某定然择一男儿,视为己出,好生培养,待及冠后便归入韩门,定不使韩门绝后。只是兄弟还请小心,留的有用之身娶个娘子自己留下香火方好。”

那韩诸却不多言,一连磕了三个头,对朱挺之低声叮嘱:“等下我走后,你便换个地方躲藏,若非某大喊三声“谷粱”,千万莫出来。“说罢便向陈家家门走去,朱挺之赶紧找了个土丘后面躲藏,两眼紧盯着韩诸走进陈庄,两眼紧盯着庄门不提,过了半响,只见那韩诸出得门来,后面还跟着十来条条手持刀枪的健壮汉子,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妻兄,陈家的族长陈齐宁。那韩诸带着那些人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朱挺之知道陈家已经投靠了官府,韩诸牺牲自己给他留了一条生路,只得将满腹的悲愤和血吞入腹中,转身沿着一条土沟逃走了。

朱挺之沿着土沟疾行了六七里路,看看后面没有追兵,才赶坐下来休息。想起满门百余口除了自己和过继给陆翔的次子以外因为自己的密谋无一幸免,恨不得马上天上落下一个雷打在自己头上,只觉得了无生意,正欲拔出腰间怀匕自我了断了,猛然脑中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己密谋如何泄露出去的,定是当日堂上之人,人人次日方才回家,而且在自己庄中都留有人质,不太可能出首,唯有陆翔和徐方二人未尝留在自己家过夜,也没留人质,莫非是那陆翔先诳走了自己的次子,回家便出首买了堂上诸人。朱挺之越想越是有理,恨得两眼几欲流出血来,深悔自己当时没有将陆、徐二人斩成肉酱,酿成今日之祸,害了朱家满门性命。今后便是要效仿豫让吞炭涂漆也要取了陆翔那背心卖友的恶贼的性命。

朱挺之正后悔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人声,他此时正是惊弓之鸟,只觉得这世上人人都要害自己,赶紧蜷缩起身体,从草丛中看过去,却是两个农人牵着一头驴,驴子驼着干柴,两名农人拎着几只野兔山鸡,一人背上还背着一张猎弓,显然是附近的农人冬闲是出来打柴,顺便打些猎物补贴一下。见并非追兵,朱挺之才松了口气,却听见一个农人说道:“这老天爷当真是瞎了眼,陆家老爷那等善人,平日里施粥铺路从不落人后,老夫人也总是吃斋念佛,逢年过节还给同姓孤苦的送衣送粮,如今竟落到这般下场,好人做不得呀!”语音中满是愤愤不平之意。

旁边那人答道:“是呀,一夜之间被人围住庄子,满门屠了个干干净净,竟没留一个活口,完事后一把火烧成白地,所有被俘的人都被吊死在道旁的树上,足足绵延了近半里,也不知是那里的恶贼这般心狠,这世上当真是修桥铺路无人埋,杀人放火金腰带。也不知你我兄弟上辈子做了何等恶事,生在这等世道,活着当真毫无趣味。”

先前那说话的农人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无人,方才对他兄弟说:“什么盗贼呀,是县里的蔡贼,说是陆家密谋作乱,方才杀他满门,丹阳好几家豪强都被屠了,不只是他一家,老天爷呀!县里那官儿还说别人是贼,如今是官作贼,贼做官,老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嫌谁黑,还有脸说别人是贼,哪有甚麽道理可讲。”说到这里两人激愤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草丛后朱挺之却是越听越是奇怪,陆家既然被满门屠了,自然就不该是出首之人,可其他同谋之人算起时间来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莫非那两位农人说的并非陆翔家,可丹阳县中的大族陆家只有他一家。朱挺之感觉身上力气恢复了些,咬了咬牙便走出草丛,想问个究竟。

那两兄弟见前面草丛中突然跳出一个人来,满脸青色,神情凶恶,还以为遇到劫道的,兄长赶紧操起手中的木杖拦在前面,后面的弟弟也解下背上猎弓,张弓搭箭对准来人。却见那怪人手上并无兵器,唱了个肥喏,温言问道:“不知两位先前说的被屠了满门的陆家可是练湖南边的那个陆家,家主可是陆翔陆先生。”

见来人执礼甚恭,语气温和,那兄弟俩方才放松了点,后面那弟弟放下手中弓矢,答道:“除了那家丹阳还有第二个陆家吗?你是什么人,问这个作甚。”站在前面的兄长却觉得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满是泥痕,还撕破了几个地方,但料子却是蜀帛,非常人穿得起的。仔细盯着那人的脸庞看了半响,猛然跪下喊道:“这不是朱家庄的大姑爷吗,怎的这般打扮,你认不出我们了,我们是陈庄的陈五一和陈二六呀,上次朱大爷你同夫人来陈庄省亲,还是我给你牵的马呢?”

下江南 恶报

恶报

朱挺之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两人是陈庄的人,还认出了自己,还好看样子这两人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已是陈家愈得之人。脸上笑着说:“原来是故人,方才一时没认出来,某现在有急事,身上却空无一物,两位可否将猎弓和猎物买与某。”朱挺之现在身上除了把怀匕空无一物,既无兵器又无吃食,便想将两人身上的猎弓弄来,虽然无法和自己丢失在湖中的强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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