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难嫁 第74节(1 / 2)
徐知安回他:“你且消停些,这境况,我若招揽许多仕子来住,大家的秉性又各自不同,若来一个义愤填膺之士,在这里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咱们大家都落不了个好处。我知你交友甚广,不过平日里还是谨慎处事说话,只与仲华兄几个多相处,与素昧平生之友,还是三思而交,亦需三思而言,不可往交过密。”
魏守重便觉的有些扫兴,埋怨道:“你从前是个多伶俐一个人,自来了京城之后就平庸了起来,整日里隐着藏着,也不与大家一起论理了,只管埋下头去苦读抄录那些不得用的书册……徐伯父的一身筋骨,在你这里竟是半截不见。我等读了圣人之言,做了天子门生,就该一腔忠诚献于天子,如今奸宦横行,朝纲式微,我等就该奋进余力劝诫天子,等他肃清朝纲,振奋宇内,四海升平,方不负我等所学圣贤之道。徐行舟啊徐行舟,你自来比我明事理,怎么如今却缩着一言不肯出呢?”
徐知安叹息再叹息,他是真怕魏守重一个热血上头,做了不理智之事。可自己又不能将事情掰开来与他细说,说了就是疑君,怕是魏守重更不愿相信。
自小所的便是忠君之道,没人教过他,若是君王不值得敬忠时,他该何去何从。魏守重如今依然没看清事态,依然觉的君王是被权宦蒙蔽了,若他能上达天听指出奸宦的罪行,君王便会力扫污浊,涤荡宇内,做一个盛世名君。
金殿上的那位,可不是盛世名君,亦没有盛世名君的胸怀,只怕晚俞是要失望了呀!
这样天真纯粹的人,是不适合在官场混籍的。
于是徐知安劝他:“事已至此,非一人之功,亦非一人之过,纵你陈疏于圣前,亦不能改变此时之境况。我等读的圣贤书,教的是“仁”与“理”,此时“理”念不能通达时,再不得已,也要保重此身,施仁道于下,使淹于水火之万民得一休生喘息之机。意气遥凌乃是佳事,却不能不合时宜,若你折戟于此,便是辜负了你的志向。我与你不同,我自幼便学了一身夹缝中偷生的本能,若遇着危机,我便能隐下来,先奔活着,然后才图以后……晚俞,若你身边的鱼跃(人名,魏守重的随侍)做了许多恶事,你做为他的主人,你会不会察觉?其他的人会不会来与你告状?”
魏守重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能察觉的,纵是没人与我告他的状,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也是瞒不过我的。”
徐知安又问:“君上与你比如何?”
魏守重抱拳道:“我怎么能与君上相比?着实的大不敬了。”
“那你不妨猜一猜,君上能否察觉身边之人所做之事?内阁是否与君上说过此事?”
魏守重一时语塞:“……”
徐知安又追问:“你既知鱼跃做了恶事,定是要处置他的,那么,那人一直未被处置……是何原因?内阁都奈何不得他们又是何因?晚俞你可曾想过这件事?”
“……不……怎么……?”
魏守重宛若被雷击了一般,面色灰白,几乎站不稳,想是从前□□了十几年的信念,被人从内里重重击了一下,几欲崩溃。
他紧紧抓住徐知安的手,看向那双眼睛,却见那里尽是了然的悲悯。
他说:“我不信,不能信,不敢信。”
徐知安点头:“我知道你定是不信的。那便不信吧,只是你不能再这么意气用事了,我同你知交,可以与你同患难,但你若是知道我因你而受牵过,定是万般难过不能释怀的。”
魏守重苦笑:“……你果真是最了解我,竟比我自己都了解的透彻。”
徐知安温声说道:“我自是不惧与你同担罪责的,只现在不能,我答应过二娘子,要保重此躯,不使她为我担忧。她此生已诸多坎坷,我不能用自己的性命为她再添一道坎坷。”
魏守重摆手道:“你不必多说,你知我,我也知你,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徐知安叹气道:“这些话原不该我来说的,我亦不知与你知晓这些事是好是坏,只我不能看着你以卵击石,苍天之下,生民何辜,你我且留着这副身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吧。官场之众,争权夺利者多,解民疾苦者寥,你与我,与大家,能做多少便做多少,此道才是真正的圣贤之道。所谓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忍百辱而后知天理,天理之下,报应不爽,我们慢等着就是了。”
魏守重愈发颓然丧气,点点头也不说话,垂着肩告辞而去。
……
徐郎君夫妇回苏州那日,打发人送来了信,说他俩暂歇一两日会来顾府拜访。
果真是大好消息。
更好消息,玉米茎杆最底层的叶子已然乏黄,玉米棒子的外皮也开始发白变干,玲珑隐约记得,玉米好像是从里往外熟的,玉米棒子上最外那层皮若变干,则代表里面干的更早,玉米粒已经成硬颗粒了。
玲珑先掰了一个,扯过外皮一看,不似她印象中的黄灿灿,它的颗粒有些乏白,只略带了些黄色,光泽度也不甚好,表皮粗糙许多,最顶端处竟然还长了一颗短刺……数了数,一共十三行,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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