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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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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前,婉君曾与扬州齐鸢见过一面。

彼时冬日,她扮做老妇,带着婢女去梅花坞赏雪,夜晚兴尽而归,才发现冬日天冷,船家早都归家了。幸好当时有只画舫经过,好心载了她们一段。

而那画舫的主人,正是扬州第一小纨绔齐鸢。婉君虽然讨厌这些浮浪子弟,但如今幸得对方相助,她也不得不过去真心实意感谢一番。

当时齐鸢便才喝过酒,醉着一张小脸,整个人都窝在大红色的斗篷里。那斗篷滚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却不如他的皮肤白腻。许是察觉到有人过来,齐鸢靠在老嬷嬷身上,像个雪娃娃般,抬着黑漆漆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老嬷嬷趁机劝他不要睡着,免得被风打了,睡醒了头疼。齐鸢嘟嘟囔囔不情愿,瘪着嘴露出了一对小梨涡,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嬷嬷。婉君不知怎么,心里忽然一软,便在他对面坐下,又是哼曲儿又是说小故事地哄了起来。

后来回到馆舍,她去对镜卸妆,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始终噙着一股笑意。当时她便在心里想,自己若能有个这样的儿子,定然也是要千娇百宠的。

今年齐鸢去找她时,婉君还诧异过,三年不见,这小少年的改变竟如此之大,沉稳许多,世故许多。后来她与对方问话,又惊讶对方博学善论,竟像是换了一个人。

直到现在她才恍惚觉得,眼前这人才是当年的雪夜少年。

这种荒唐的念头让婉君愣了好久,有婢女欣喜的来告知徐公子和方公子过来时,她也全然不为所动。

方成和才跟人进了晚烟楼,祁垣已经趴在了酒桌上,婉君坐他对面专注地看着,眉眼含笑,情意融融。方成和心里暗道糟糕,悄悄去看徐瑨的脸色。

徐瑨往那边淡淡看了一眼,走到桌前,先是低头看了看祁垣,这才对婉君拱手道:婉君姑娘。

婉君看他神色冷淡,不复之前那样恭敬有礼,笑着福了福,解释道,一时大意,让祁公子喝了许多甜酒,还未说几句话,他便这样了。望三公子见谅。

徐瑨没说话,看了旁边的酒坛子一眼。

那边已经放了四五个空坛子。

这可不太像一时大意

婉君面上一热,不由暗恼那帮姐妹太胡闹,讪讪地笑了笑。

方成和见状忙给她解围,催促徐瑨道:本来想跟子敬兄畅饮一番的,如此,还得麻烦子敬兄先带逢舟回去,免得他在这着了风。他说完顿顿,还不忘扶着自己的腰,做戏做全套,我腰伤还没好,就麻烦子敬兄了。

徐瑨对此自然没意见,他解下自己的大氅,给祁垣围好,连头脸也遮住,这才将人背起,径直下了楼。

方成和并一众楼中妓子看他满面寒霜的出去,都不由默然咋舌。

谁不知道三公子最是好脾气,往日来楼里接祁垣,无论对接客的妓子还是使唤的龟奴,都十分客气有礼,搞得这烟花之地的众人都随他作揖打弓的客气起来,仿佛人人都是君子一般。

哪想到这人也有生气的时候。

而当他寒下一张俊脸时,那些尊养多年,被他很好克制住的矜贵冷傲便都流露了出来,有种令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姑娘们自然十分失落,倒是婉君轻笑了起来,对方成和道:谨之公子果然大妙,会写会画还会腰疼。

方成和听她口气讥诮,哈哈一笑,迈步往里走,在下不过一双手一张嘴罢了。

俩人进入厢房内,里面是婉君自己的房间,室内整洁如新,花香馥郁。方成和不觉轻松下来,一撩长袍坐下。

婉君斟茶,问他:谨之公子此次乡试感觉如何?

方成和才刚考完,自己觉得很好,此时却难得谨慎了一回,笑呵呵道:难得考完了,姑娘就莫要再谈这八股了,没得头疼。

婉君美目一转,笑了起来。她最善察言观色,看方成和这样便知他考得不错。如今这人不肯谈论考场种种,不过是为了避嫌往年曾有秀才在大考之后,扬言自己一定能中,结果被考官听去后,为了撇开舞弊嫌疑,故意将其黜落的。

她今日是一时大意,但左右无人,方成和竟连她也防备的紧。

婉君笑笑,识趣地打住话头,转而道:明日便是中秋了,公子有何打算?

婉君姑娘可有约?方成和问,若是姑娘得闲,不如我们一起赏月饮酒?

怕是不巧了。婉君道,小女子已经答应了楚王,明日为楚王及众宾客抚琴助兴。

方成和一愣:楚王在京中有三月有余了吧?

是的。陛下仁厚长情,许楚王在京中过完中秋再启程。婉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还是卿云姐姐好命,如今虽是为人做妾,但楚王甚是爱惜她,这几个月以来,不仅随她同游京中各地,还肯放她与先前交好的名士大儒往来,这等珍惜爱护,已是难得了。

方成和看她美目含愁,似乎有些自伤身世,便没再说话。只是眉头忍不住轻轻皱起,思索起来。

楚王为了梳拢名妓赵卿云,千里迢迢入京请旨已经十分荒唐。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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