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1 / 6)
封可言的确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只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看着熊灿被去掉了刑具,那几名官员的面色都是一沉,暗道事情不妙,而那张思远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计算着时辰,似乎对现在的情况并不以为意。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审问,如前段时间一般,严伯达问起了当日建德堤坝溃决的种种详细情况,熊灿再一次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当他提到有那五百来名军士的时候,一名官员发出了一声嗤笑:“熊灿你真是编得好故事啊,为了使自己脱罪居然就编出了什么五百官兵的事情来,但当日我们已经查过了,在我浙江各卫所中并没有一个叫作王万春的将领,而且我们也并不曾派出了人去你建德相援!”
熊灿一口咬定有这么一队官兵的出现,而另一边的人却都说没有这么回事,场面顿时就僵住了。这时候唐枫开口了:“五百官兵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当日因为大雨路上少有行人,不可能有路人看到他们,但是这建德县里的百姓可都还是能看到的。严大人,本官之前所说的证据,其中一项便是证明有这五百官兵存在的。还请大人准许我的证人进堂来回话。”
“好,那就如唐大人所请吧。将那证人带上堂来!”严伯达心里暗自一笑,现在唐枫越能占据了上风,那些官员们用非常手段的可能就越大,他自然是乐得情况朝着这方向发展了。而张思远等的神情却是再次紧了一紧,在他们原来的计算里,那些小地方的百姓即便真知道自家的县令是冤枉的,有人能为此作证,也不可能跑到了省城来作这证。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啊,给这些底层的百姓十个胆子也不敢与这些大人们过不去。可唐枫这么一参合,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几名健壮的汉子大步地走了上来,虽然他们一到堂上就因为这里的气氛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连磕头都很是混乱,但当严伯达问到他们时,这几名汉子还是说出了实话:“不错,俺们确是见到了在堤坝溃决的晚上有一批官军来到了俺们县里。俺们还是因为他们的吩咐,才离开的堤坝,谁想到后半夜的时候就……”几人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还没等其他人开口,那封可言再次说道:“哼,只是几个草民的一面之词,就能说明熊灿是无辜的吗?在下官看来,这几人一定是与那熊灿是同谋的,所以才会在这里大放厥词,唐大人可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虽然他这话有些强词夺理,但却也有两分的道理,在这个时代里,百姓的地位普遍低下,在面对着官员的时候,他们的话的可信度也是很低的。
唐枫目中精芒一闪,随即笑道:“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才能断定他们说的乃是实话呢?”
“口说无凭,要有确凿的物证才成!”封可言迎着唐枫的目光回答道。他很清楚,这些官兵去到那里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证据,即便真有留下什么,在大水之后也被冲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才会有这话。
“好,那本官就给你看一样证据!”唐枫一点头道,然后他看向了这几名大汉中的一人,说道:“黑子,便让他们看看你身上的那道伤口吧!”
“是!”黑子二话不说,一把就拉开了衣裳的前襟,露出了黝黑而健壮的胸膛。刚有人要说他无礼,就发现在他的胸前有一道新的伤口,才刚刚结痂,那尺许长的上口在胸膛上,再偏上几分便会被这一下杀死,很是触目惊心。唐枫一指那道伤口:“封大人,你要实证,这就是那些官兵去到建德犯下滔天大罪的实证了!”
翻案(2)
“这是哪门子的证据?”在愣怔了一下之后,封可言才回过神来冷笑地指着那黑子胸前的伤口道:“一道伤疤便可作为证据,这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封大人你身为浙江一省的刑名主官,怎么却连这么一点常识都不知道呢?”唐枫微一摇头,似乎是叹息地说道:“这一道伤口自然做不得什么证据,但它却能证明当日有那官兵到过建德县。只要严大人肯招几名熟练的仵作上来仔细查验,便能看出这人身上的伤口是何种兵器所造成的,到时候便能知道本官所言是真是假了。”
“好,来人,将云师傅请了来,我浙江没有比他手艺更好,眼光更准的仵作了。各位大人可还有其他的看法吗?”严伯达说着看向了其他的官员。众官员虽然心里知道这样不行,但在这个时候他们拒绝就是说明自己心里有鬼,只得纷纷摇头:“没有意见,请大人将人叫来一验便知真假。”
不一会儿,一名干瘦矮小的老者就来到了大堂之上,虽然满堂的大人个个都比他要高了许多,但这个老者却全没半点畏缩之意,大大方方地行了礼,又听了严伯达的吩咐后,他便来到了黑子的跟前,近距离地仔细端详起了他胸前的那道伤疤起来。
黑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让人这么盯着自己的胸膛看过,有些不适应地动了有一下,唐枫看到了之后,便冲他微一点头,似乎是在鼓励着他。见唐枫的动作之后,黑子才算是安下了心来。而其他的那些官员脸上的神情就更加凝重了,不知道那云师傅会说出怎么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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