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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为奴 第5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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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叫人摘了新鲜的藕丝做冰碗,解暑最是得宜。”

忽然顿住话,半晌一笑,唇边犹带了几分顽皮之意,“届时那情形,可不是应了那句,郎笑藕丝长,长丝藕笑郎。”

郎笑碗中的藕丝太长,却遭一旁吃着长丝藕的玉人调笑,当真是好一卷旖旎的夏日闲戏图。

沈徽侧头思量着,“你说,给这新殿取个什么名字好?不如你来拿主意,读了那么多书,到了还没正经派过用场。”

原来只有给他的行宫取名字才算是正经事,容与哑然失笑,“还是先办好这差事吧,等起了泰半再想都来得及。”

沈徽微微一笑,说不必,“这差事我交给孙传喜了,很不必你亲力亲为。你只管坐镇一方,事必躬亲还要底下人做什么,一个个都吃干饭让朕白养着不成?”

容与想了想道声好,“要说内廷也该好好整治,我知道怎么做。既交到我手里,该立威该敲打,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沈徽欣慰的看他一眼,“你也别光顾着乐,这文章还得记着做!从前你答应写戏文,一直写不出也就罢了。这论题你总写的出来的,这回一定要拿给我看!”说着,扬起方才那折子,一脸执着。

如此锲而不舍,容与心道自己的所谓学问,不过是能说能写能看罢了,要说文采风流,万万及不上那些幼功深厚的举子们,好在这么多年下来,始终不失好学之心而已。

“若是万岁爷口谕,那臣也只好照办。不过你需答应我,这文章只能你一人过目,决计不能给旁人看,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写的。”

好像被他看穿了心思,沈徽蹙了蹙眉,“怎么就不能?我正想让人都知道你有这本事。”

心里暖了一暖,容与知道自己早就放下那些执念,旷达从容的劲头生出来,便意态疏懒的说,“旁人爱说什么由他们去,一个内臣,有没有才学也根本不重要,左不过被看作是奇技淫巧,倒是别给你再招惹麻烦就好。”

沈徽沉吟不语,看他的眼神颇有几分遗憾,更多的倒是激赏,也就没再坚持,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到了殿试唱名那日,沈徽登临奉天殿,照例举行传胪仪式。先由司礼监内臣口传姓名及所中名次,跟着再有鸿胪循序出声,将人传唱至殿外,御墀前复有鸿胪再度传唱,墀下被唱名者闻声出列,由鸿胪官引着,至御前拜谢天子。依大胤朝规矩,进士唱名只唱一甲和二甲,其余名次者便无此待遇了。

及至唱到二甲第三名,容与望着郑重叩首起身的人,眼前蓦地闪过一张甚是熟悉的脸,正是许久未见的故人,杨楠。只是其人已入了他籍,现更名作岑槿。想是为罪臣之后太过点眼的缘故,虽然沈徽不曾遗罪于他,然而事情过去尚不足十年,怕是皇帝不曾忘记,有心人也一样不曾忘记。

如是想着,容与定睛看去,他一贯好记性,对人的长相足够敏感,愈发确定此人就是多年未见的杨楠,这时再看,他俨然已长成了一个精干的青年。

容与记得最后一次见杨楠时,他尚未满十五,那时他对自己充满愤恨,不由分说将他当做戕害父亲的无耻小人。不知时隔多年,添了些阅历,他能否淡忘一些那偏执的恨意。

杨楠叩拜之后,应对了几句沈徽的问话,随后眼风似无意般,淡淡掠过御座一旁侍立的容与,便即躬身退后,依旧低眉敛目的站在人群里。

等唱名悉数完毕,沈徽忽然拿出一份试卷,对礼部尚书、国子监讲学等国朝鸿儒说道,“朕这里还有一份考卷,劳烦各位再阅上一阅。”

众人听着都一愣,容与上前接过,不消细看,也知道那卷子上的文章分明就是他日前所做,只不过沈徽又着人另誊抄了一份,隐去了他的字迹。

背对着群臣和新科进士们,容与冲沈徽皱了皱眉,沈徽却笑得极得意,一个劲儿的拿眼神催促,教他快些把试卷拿给那些人去看。

容与面不改色将卷子交给礼部尚书,回至他身旁,借着撤换茶盏,在沈徽耳畔低声道,“皇上不守承诺,非君子行径。臣以后再也不会答允此类事情。”

“朕是天子,本就不稀罕做那劳什子君子!”沈徽笑着回嗔,“你急什么,我铁定不会说是你写的,且安心看戏就是。”

话虽如此,其实容与心下也禁不住好奇,殿中这几位所谓大儒,究竟会如何评价他的文章。

阶壁下众人传看了一圈,打头的还是礼部尚书姚瓒,只见他起身,缓缓颔首,“此文章论古有识,思力沉挚,笔情清矫而又言之凿凿。起首一句,“天下之患莫甚于不权时势,而务博宽大之名”便是开宗明义,其后议论驰骋,茹古涵今,不失才情。”

“臣以为这句:“武侯匡扶者多俊才,荆公排击者多君子,然此固不特荆公之不幸,亦宋室之不幸。”正是飞词骋辩,思议不庸。”詹事府詹事兼通议大夫商衍补充道,他抚须沉吟片刻,忍不住代殿中人问出疑惑,“不知这文章,皇上从何处得来,又是何人所做?”

沈徽听众人夸得天花乱坠,斜看了一眼容与,方淡笑道,“卿等不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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