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4)
华知道大老爷沈慷和四老爷沈惟的来意,并不作声,而是别有意味地看着沈恺。祖父辞世,沈慷成了内阁大学士府的掌家人,沈惟是庶出,打理家中庶务,唯沈慷之命是从。两人要是合伙摆弄没什么主见的沈恺,易如反掌。
沈慷是沈家的嫡长子,得沈逊教导最多,可兄弟四人中数他最不肖父。他的学识才能不如沈逊,相貌也不象,性情更相差甚远,却比沈逊善于周旋钻营。
前世,把沈荣华送到三皇子府做艺妓就是沈慷的主意。五皇子要同其他几位皇子争夺储君之位,需要三皇子支持,就是沈慷出面拉拢三皇子的。
沈逊辞世,按制,沈慷辞官丁忧三年,他那从三品光禄寺卿的肥差也花落别家了。三年后起复,别谋职位,官居何处,还要看皇上的心情和他自己的运气。
连家是开国勋贵,世袭罔替的一等公,太祖皇帝曾颁下丹书铁券。除此,镇国公府还是皇亲国戚,除了端阳郡主下嫁,连家还和当今太后、皇后有亲。若是能攀上连家这棵大树,沈家不会因沈逊离世而势弱,沈慷等人还能谋到肥差厚位。
沈荣华被连成骏所救,这正是一个积攒人脉的契机,沈慷一定会费尽心思抓住这个机会。她才十二岁,又被贬成庶女,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即使这样,沈慷一旦发现她存在的价值,就要充分地压榨利用,决不会放过她。
“你、你应该知道你大伯和四叔为何事而来,你想好了吗?这……”沈恺拉住沈荣华的手,满脸不安和无奈,想多说些话,几次张嘴,欲言又止。
“父亲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沈荣华改了对沈恺的称谓,语气颇有几分刻意。前世,她与沈恺太过疏远,怨念极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今生,她想给沈恺一个机会,也想让自己多几宽容,除了沈恺,她世上已无至亲。
沈恺听到沈荣华叫他父亲,眼中光彩瞬生,很快又被焦虑无奈掩盖了。他捂额叹息几声,咬了咬酸牙,嚅嗫着说:“连家是一等公爵,连四公子虽说是外室庶出,也比别人高贵些。他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是武将中的佼佼者,又得圣勇大长公主青眼。这样的显赫家族,这样的青年才俊,这……”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沈荣华耸肩冷笑,“祖父去逝,沈家威名不再,就低了连家一头。我出身低贱,又是寻死被救,坏了名声。父亲早就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给连四公子做妻,大伯一开始就打算送我到连家做妾,对不对?”
“这也是你祖母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愿意,做妾、做妾也确实不好。可我不能违抗老母长兄、做不孝不悌之人,我也很为难。”沈恺偷眼看了看沈荣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要不、要不你逃跑吧!先去水姨娘那儿躲几天,等这件事过去,我再送你离开津州,去投靠你娘一个远房表弟,你看行不行?”
逃跑?也就是沈恺这种人才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这符合他的性子,遇事不愿意或不敢去面对,就想逃避。她怒其不争,但沈恺商量的语气让她很感动,很温暖。不逼她向沈慷等人屈服,而是为她考虑,这已是沈恺能做到的极限了。
水姨娘就是沈恺养的那个外室,沈荣华被贬为庶女,就是记在了她的名下。
“不行,我跑了会连累父亲被责骂。”沈荣华睁大眼睛,坦然地说着瞎话。
“没事,大不了让你祖母打一顿,关我几个月不出门。现在本是孝期,不出门正好成全我的孝道,主要是你不受委屈。”沈恺语气慷慨,听起来象个朋友。
“多谢父亲。”沈荣华真诚道谢,一个她原本不想指望的人,还能期待他为她做出惊人之举吗?沈恺能说出这番话已经不错了,“大伯饱读圣贤书,懂得嫡庶尊卑,我若去连家做妾,沈家根本不能算是连家的亲戚,这不是自认低贱吗?”
“这……你大伯和祖母自有安排,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是大伯对你说的吧?”沈荣华已猜到沈慷和沈老太太的安排,不让她受委屈才怪,“只是我年龄还小,连四公子会同意纳我为妾吗?连家会答应吗?”
“还没问过连四公子,谁知道呢。”沈恺想了想,说了一句明白话,“你大伯把这边的事都屡顺了,要是镇国公府和连四公子不同意,他可不是白忙活了。”
沈荣华很想笑,可她恨沈慷和沈老太太等人恨得心疼,根本笑不出来。此事成与不成,由不得沈荣华做主,关键要看连成骏是否同意。她和连成骏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笃定连成骏不会任人拿捏,看来沈慷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沈恺和沈荣华刚走到前院的花厅门口,沈慷和沈惟就出来了。沈荣华低垂着头,掩藏了眼底的恨,轻声轻气地给沈慷和沈惟见礼问安。
“老二,你回来得正好,同二丫头说好了吗?”沈慷扫了沈荣华一眼,不等沈恺回答,又说:“连四公子到凤鸣山是来给圣勇大长公主请安的,听说大长公主上山去了,还没见他。今天他和随从离开篱园,就去了灵源寺。正好灵源寺的方丈和老四交好,我让老四去灵源寺找连四公子,跟他说这件事。”
“呃,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