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4)
。绯袍皂靴,衣上彩织彪纹,配云崖刀,腰挂宫牌,只是……”紫罗兰若有所思地说道。
“她们配的是刀?我以为是剑……”我漫不经心问道。
“剑形刀,单刃开锋。”紫罗兰似乎并没察觉我态度的转变。
“你……看得真清楚啊……”我的嘴角勾起,无声地冷笑。刚才那般情况,以我的眼力,只能看个轮廓,而紫罗兰怎么可能连这样的细节都观察到了……
“我所说的,是一般护军的打扮。本朝禁军,除了直接受命于皇上的内侍卫之外,分别是郾都守备护军营、畿礼营、步军营、骑兵营以及神机营。内侍卫及五营侍卫的服饰各不相同,很好辨别的。”紫罗兰详细地解释道,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我觉得可疑的是,她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崖下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明你家近侍或者我家春莲,其中有人活着回去通报了。”我心不在焉地说着,摊开刚才抓过紫罗兰丝帕的手,放在鼻下轻嗅。只有藤蔓的鲜根,才会带这样的芳香,而偏偏根茎是最毒的。
“虽说护军出来寻人,是其职责所在,合情合理。但是,事关我的闺誉名节,我娘是不可能大肆张扬,更遑论惊动护军。”紫罗兰语气肯定。
“闺誉名节?”我挑眉,放下了手,哂道:“整个皇都,你跟我的传言,只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你娘现在开始担心这个,未免晚了点吧?!”
“传言归传言,虽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但是空口无凭。倘若我俩一起被护军找到,那无疑坐实了传言,到时我娘……”紫罗兰顿了一下,然后笑吟吟地续道:“一定会杀了你!”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杀我呢——我静静地问道。
“我娘不喜欢你,何况你尚未休弃墨台烨然,她自然不会准你娶我过府的。”紫罗兰理所当然地说道,声音微扬,语带不善:“难不成,你想让我嫁予你做侍君?”
这个,似乎不是我所要的答案。眉结未解,见紫罗兰不语,似乎真在等我答话,我半阖目,转而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群女人是假扮的护军?”
“也不尽然,护军军服是由广储司衙门织造局定制的,哪容旁人轻易冒充……据我所知,现任护军统领是恭王女的人,如此看来,今日之事,恭王女定然脱不了干系,她这是怕我们坠崖没死透,来补刀的。”即使在黑暗中,我仍能一眼看出紫罗兰脸露杀意。
“恭王女,颛顼熙琼?”紫罗兰说,我就听,说不说在他,信不信在我。
“你知道?也是,墨台烨然与她素来不和……本朝只有四位亲王,醇亲王及敦亲王是世袭罔替的宗室爵,当下袭位的醇亲王,终日养花逗鸟,无所建树,而敦亲王在先帝当政期间,就领旨离开堰都回封邑颐养了;恪亲王是皇上的姨娘,先帝亲命的辅政大臣之一,皇上亲政以后,她寻了个托辞,彻底放权,不理朝政了;剩下的一位亲王,就是恭王女了,她的爵位是皇上即位后册封的。”
“也就是说,现在大权在握的亲王,只有恭王女了?”我十分配合地应和。
“这么多年,恭王女一直在扩张自己的势力。我知道她暗地里的动作不少,只是没想到,她把触角伸向冉燮府了……”
我的脑海中闪过墨台妖孽以前跟我说的话——灭口一事,恭王女只会派亲信来干……恭王女如何能保证,派来的护军不会走漏风声呢?
刹那间,我的面皮一抽,几欲变脸,但是嘴一撇,口中缓缓说道:“我见过恭王女,她好像不到而立之年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恭王女曾授封太女,自幼被当作皇储来教养,只是先帝卧病在床的时候,突然下了诏书,改立墨台凤后所出为太女。你说,恭王女现在想干什么呢?”紫罗兰兀自笑得灿烂。
从没有得到过的话,未必会去奢求;正因为曾经拥有,才不能承受失去的痛苦。比起恭女王的想法,我更好奇龙椅上的懿渊帝想干什么,按年龄计算,恭王女开始培植自己势力的时候,懿渊帝应该也有亲政的能力了,为什么会任凭恭王女在她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地坐大,是真的无力阻止,还是……根本不想阻止呢?按照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一个优秀的帝王,生命中唯一的准则就是维护至高无上的皇权,舍弃自认能舍弃的一切。不知道苍白空洞的血缘羁绊,在年轻的皇帝心里,占多少分量呢……
“皇上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委任右相呢?”我瞟向紫罗兰。
左相是百官之首,执掌监察;右相掌控政与军,左相对右相有约束作用,却没有干涉职能。因而可以说,左相其实是个争上名的鸡肋的官位——当然,前提是,右相之位并无空缺。冉燮左相现在独揽政、军、监察三权,总领各院部尚书与督察院御史,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问题,你要回去问墨台郡侯了。皇上属意的右相人选,多年来只有墨台郡侯一人,可惜墨台郡侯不愿违誓,因此右相之位至今虚空。”黑暗中,紫罗兰始终面朝我,目光游移,似乎一直在尽力看清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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