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3)
他像没有听到似的,手臂杵在栏杆上,看着外头高高低低的建筑群,说:“我跟我妈一起去机场拦晋北,其实我的态度比她还强硬。后来我跟晋北吵起来,他提起康欣的事儿,问我要是当初我能走会不会带她离开,我就怂了。我们刚刚才吵过不是吗?你把我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那个答案直不笼统地说出来了——她不会跟我走,她退缩了,我所谓的爱情就只值一百五十万。然后我妈恼羞成怒,给了晋北一巴掌,一转眼儿他就躺地上了。
“我当时心想这小子也太能装了,这么不耐摔打,也就从小被当作宝贝疙瘩宠坏了从没人敢碰他一个手指头,才养出这么娇气的臭毛病。哪像我啊,爸妈的期待都放在我身上,我要是不成就,就是给弟弟妹妹们做坏榜样,所以巴掌都是往我身上招呼,爷爷的家法在我们这一辈儿里都只有我见过。可我没想到是这样的,医生说老二脑袋里那个畸形的血管是天生娘胎里带来的,活到现在才发作,是他福大命大。”
乐言听得难过,“谁吃五谷杂粮不生病?那也不是你的错。”
空中响过鸽哨,他仰头看天空成片飞过的鸽群,自嘲地说:“其实我觉得就是我的错。你不是说了吗?我其实早就变态了,从康欣的死开始,我就不甘心,扭曲了,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我丧失了让自个儿和别人快乐的能力,我痛苦难受,还得拉上你、拉上思思、拉上我妈和我亲弟弟……你说的没错,我真的就是变态。”
如果在他们的婚姻存续期间,她还一门心思爱着他的时候,他们能有这样一番坦诚的对话,都早一点看清瑟缩在角落里的那个懦弱的自己,他们大概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妈妈呢?”乐言轻轻吸了吸鼻子,“我听说她也进了医院,她还好吗?”
“她在楼上心血管病房,她的血压一直降不下来。”
之前他还同情乐言和她妈妈,其实没有什么差别,他人生中一半的时间拼命向母亲证明自己,剩下的就是在和她怄气,她血压那么糟糕,他也没有真正关心过。
乐言点点头,“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尽管开口。”
池睿说她非常善于安慰当事人,可在这一刻她却觉得捉襟见肘,又或者她是特别不善于安慰穆皖南,因他从未在她跟前露出这样的一面。
…
系统里收到乐言提交的病假申请,池睿蹙了蹙眉头,问道:“你怎么了,身上哪儿不舒服啊,要请这么久的假?”
其实也不是很久,刚好一周罢了,可他现在觉得少不了她,一天见不着人都空落落的,更别说是一星期了。
乐言有点尴尬,顿了顿才说,“我长了个纤维瘤,要做切除手术。”
池睿一下子紧张起来,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她,“不会吧,肿瘤吗?长哪儿了,是良性的吗?”
☆、 伤疤
他情不自禁地扶住了她的肩头,乐言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敛眸说:“长在乳腺上,良性肿瘤,切掉就没关系了,只是个小手术。”
池睿愣住,反应过来之后也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别开眼,“噢……是吗?没什么大问题就好。”
乐言指了指他屏幕上的病假申请,“那这个……”
“哦哦,批了批了,我马上发给你。”他手忙脚乱地去关窗口,也搞不清按到了那个按钮,反正申请是批准了。
乐言松口气,“那我先出去做事,刚才你要的案卷资料我马上就整理好给你。”
经过那一晚他装醉送他回家,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单独待在一块儿时间长了他就会有点紧张,有时欲言又止,而她轻易就看破他的不自在。
可他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再像以前那种同事间直来直往的简单了。
池睿点头,想了想又叫住她,说道:“穆家老二的事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他从高寂云那里听说穆晋北为了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委托乐言帮忙,谁知刚到机场就被截下来,还住进了医院。
而自从上次天台的事情之后,他也敏感起来,尤其问到跟穆皖南和穆家有关的事,都有些小心翼翼,再不会像过去那样大喇喇伤她的心了。
乐言摇头,她没法告诉他,其实她入院接受手术,多少也是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
物伤其类。
乐言说要做手术,何薰当然是大大的赞成,但听说她打算换一家医院就急了,“别啊,我听说穆皖南打算请骆敬之给你做手术呢?难得他良心发现一回,你可千万别推辞。这位骆医生可有名了,是他们医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专门研究乳腺肿瘤的,你自己去预约未必能约得到呢!咱们上回跟雯雯聚餐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啊,做这种敏感部位的手术当然也要最好的医生,别觉得是穆皖南的人情就不好意思,他欠你的!”
何薰的刀子嘴真是不得了,乐言去打听了一下,发现上回妈妈来看病的时候穆皖南说的也没错,现在公立医院看病难,除非是急症,否则从检查到住院都得排队,来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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