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眼前的光很炫,周身的环境却显得寂寥。
边疆只开了一侧的呼吸灯,让站在静处的他自己更觉得四周空落。
手边的资料被他不小心碰倒的水杯沾湿,边疆看着摆在最上面被水渍晕染变皱的那张图,回想前几日被霍之汶挂断的那通电话,和最初霍之汶回复他已经联系她二叔霍季青帮忙调查时那简短的话。
他了解霍之汶这个人,大概甚于她自己。
她不屑于说谎。
所以他发现她的举止言语间有异常时,第一反应是去思考为什么。
等他辗转从别的途径联系到霍季青,侧面敲击出霍之汶并未向他提及边家的事情时,差一点就捏断了手中当时握着的木箸。
还能为什么?
边疆非常不喜欢浮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个答案。
他认识的那个霍之汶从来都是极为护短的,能让她忍着良心谴责骗他的,不过是因为那个人。
但这并不合常理,即便是为了撇清和他的牵扯,她可以拒绝,但为什么是骗?
夜幽暗的让人心慌。
边疆从另外的征信社那里拿到这堆调查资料后,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
这些内容掀开的这一角冰山,让他的思维一时间有些断片,连接不起来。
一个人的身份要想遮掩很简单,但总会留下很多蛛丝马迹。
他想那个男人并未刻意隐瞒。
意味着那人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
是坦荡,还是过于自信?
否则他不会轻易地便得到对方的身世信息。
ker,中文名席宴清。
商寅次子。
商寅——
边疆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个名字边疆实在不陌生。
蔚蓝航空当年那一场空难,将边城投入诸多精力的新一轮融资计划彻底打乱。
边城从蔚蓝地产、蔚蓝旅行拆款无数支撑蔚蓝航空的发展,银行那里已是债台高筑。初涉民航,一腔热情却缺乏科学的指导,甚至还中了飞机制造商的合约陷阱。
边城当时踩在刀刃上去发展这家民营航空公司,偏偏屋漏偏逢连阴雨,可以载入世界空难史的特大空难,在那时横生无疑使蔚蓝航空的情况雪上加霜。
如果当时舆论攻击的对象是蔚蓝航空,现在可能世界上已经不存在这家航空品牌。
眼盲,与世无争,本份地做着那些新闻工作。
结婚生子多年低调神隐,没有人会将席宴清和当年因为空难而人尽皆知的商浔和被人肉且人身攻击的商寅联系在一起。
不会去调查他。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他曾身为粉丝之一喜欢过的曾涉足世界各地的摄影师,竟然是当年和蔚蓝航空一样一夜间人尽皆知的贴着“蓄意坠机”标签的副机长商浔的弟弟。
小?
玩味地思索着这个词,边疆眸色又不断忽闪起来。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霍之汶可以拒绝帮忙调查那个绑架边城的人的身份,可她暗接实际无作为,等于阻碍他调查这件事情。
为什么她会从中阻拦?
边疆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些跃跃欲试的念头,可这一瞬间,他有些抗拒去把它们理清楚。
他已经有数年没见过署名ker的新作品,现在一回想,ker这个名字从摄影那个圈子里淡出,就是在ce9602空难发生之后。
可败给ker……他还是不甘心。
当年不过只是差了一点点。
是他将ker这个人带进霍之汶的世界。
是他先一步认识她,是他先一步发现这个女人的珍贵想要据为己有。
部队那几年,既是他的青春,也是她的青春。
他们有那么多共同的经历。
他以为感情应该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他慢慢地靠近,没有步步紧逼。
当年霍之汶只身去平遥看望牺牲的战友杜栖月的家人时,他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提到有重要的事情要等她回来再告诉她,可到最后那重要的事情也没能说出口。
当时已经不打算等她慢慢领悟,他准备好了等她从平遥散完心回来就剖白自己的心思。
可她回到n市,已经有了无关他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她要结婚。
新郎不是他。
自此,他的那些话只能烂在追她的路上,这条路的终点也再没有追到她的那一种可能。
在她去平遥遇到那个男人之前,他有那么多趁虚而入的机会。从霍之零的死,到杜栖月的死,都被他白白浪费了。
她很坚强,他以为他的慰藉会是多余的,所以迟迟没有迈出那一步,可结果呢?
他希望守护她的自由不给她束缚,守护她的勇敢给她空间,所以他也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过他走向了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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